离最后一部占士邦电影《无暇赴死》（No Time to Die）上映，至今已有四年，目前没有消息说，新的占士邦电影正在开拍乃至不久会上映。如果要找占士邦电影的最新消息，目前就只有网上赌盘投注下部电影饰演占士邦的演员最可能是谁了。尽管热门人选有好几位，最有资格被点名适合此角色的英国军情六处（MI6）前处长摩尔（Richard Moore），最近却说出一位与大家对占士邦形象大相径庭的英国演员名字，不禁令人意识到，现代和未来的谍报界，正在发生重大变化。
摩尔上个月在《金融时报》刊登的独家采访中说，他想到的唯一人选是埃迪·雷德梅因（Eddie Redmayne）。雷德梅因是2014年电影《万物理论》（The Theory of Everything）饰演已故理论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的男主角。网上赌盘投注没有他的名字，因为他完全不符合过去具有健壮魁梧身材的占士邦形象，而更像在近几部占士邦电影中的角色Q——一位善于分析数据并提供占士邦尖端科技配备的情报员。摩尔的选择，无疑反映当下谍报界上层心目中最理想的优秀特工形象。
这个选择乍看之下难免令人感到困惑，难道英美谍报机构不再需要具备十八般武艺的特工，去潜入敌营收集情报吗？为了让外界对本世纪谍报作业已今非昔比的现状有所认识，摩尔早在去年9月，就与时任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Bill Burns）在伦敦首次举办座谈会，介绍现今情报机构行动方式的变化。
必须指出的是，摩尔就任初期，和就任前的军情六处，一直是神秘的存在。即便是占士邦电影在上世纪中叶后一部又一部地上映，军情六处作为世人必须借由电影才认识的神秘机构，也是等到冷战结束后，才获得英国政府公开承认。在这之后，英国更是经过很长时间，才公布自家间谍头目的姓名以及照片。这次摩尔能够主动公开分享一定的情报机构运作信息，不能不说是另一个英国情报界发展的里程碑。
无论是摩尔还是伯恩斯，当时都异口同声指出，现今任何地方的特工，都在面对最大的共同挑战——技术变革。他们这么一说，人们也许立即联想到电影中，各种让占士邦用来大显身手击败敌人的先进利器，但这些情报高层所说的技术变革，更多是指生物识别技术的日新月异。这样的技术变革，已经为特工和间谍在收集情报活动方面增添难度。那种昔日被赋予不同身份和护照，然后派去执行任务的作业方式，如今已经行不通。现在所有护照都包含生物识别数据，使到利用假名工作几乎变得不可能，间谍的真实身份可以在几秒钟内就被检测到。
问题还不仅仅是技术变革。随着开源信息爆炸式增长，互联网也充斥着虚假信息，情报机构不得不重新检视收集情报的方式和所需的人才资源。基于现今商业公司都涉足过去仅限各国政府从事的数据和卫星图像等情报领域，大部分信息其实都已在网上能够找到，因此可以远程收集，无须付出太多努力，也不会留下太多痕迹。在面对日益严重的虚假信息浪潮中，能够核实信息的专才，毋庸说，变得十分重要。这样一来，还需不需要占士邦那种到各地赴汤蹈火的特工，对于情报机构高层来说，无形中就成了一大问号。
眼下国际形势益发严峻，谍海风云更加险恶，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特工已不可能像占士邦在电影中那样，在公共场合用同样口吻说“我是邦，占士邦”那么高调地介绍自己。他们会更为关注如何匿名，融入谍报所需的社会环境中。考虑到技术变革造成情报工作与正常民事活动更加紧密联系，如此前所未有的局面，几乎令占士邦那样的特工失去用武之地。这或许是新占士邦电影迟迟没有着落的一大原因，毕竟，开拍一部由占士邦的助理特工Q当主角的电影，在不断变化的谍海风云时代中，才较为贴近现实，较为令人信服。
（作者是本地时事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