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明年1月起,所有中学生在学校时,于任何场合都不得使用智能手机和手表。中学生个人学习电子配备中的管理应用程序(简称DMA)设置,自动关闭时间从晚上11时提前至10时30分,以鼓励学生尽量早睡。教育部11月30日发文告宣布上述指导原则,目的在于鼓励学生培养良好的数码习惯,下课后能与同学有意义的互动交流,以及培养健康生活方式。相信很多家长都会支持这一举措,毕竟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太早使用智能产品,不利于青少年健康发育成长。
智能产品最大的危害在于容易导致上瘾问题,这在很多国家都得到当地政府的关注。尽管措施的严厉程度各有不同,包括中国、韩国、澳大利亚、英国、法国、意大利、荷兰、丹麦、西班牙、比利时等,都相继禁止中小学生在学校使用智能手机和类似产品,显示问题的严重性。马来西亚内阁11月23日宣布,从明年元旦起,16岁以下者禁止开设社交媒体账号,也不能单独浏览社媒。儿童与青少年到时若要浏览社媒,父母必须全程陪同。澳洲此前也有类似规定。
对于还在成长的青少年而言,智能手机的威胁不仅是成瘾,更会对他们的认知和人格发育,造成负面和长远的影响。据说美国硅谷成功的高科技企业创始人,都禁止自家孩子使用智能手机,显示他们深知个中利害。这也反映资本主义在严重异化之后,为追逐短期利润,不顾长期成本的特性。此前的烟草业、近期的食品加工业,都试图隐瞒自家产品容易成瘾的科学结论。智能产品尤其是社媒的推算法,大量用户沉溺其中,用户的不能自拔堆叠出平台的巨额获利。
虽然智能产品和社媒并不全然是洪水猛兽,但所产生的副作用同样不容小觑。除了让使用者不断接触零碎信息,使得他们缺乏耐心和注意力,社媒上充斥着良莠不齐的内容,也容易让特别是青少年误入歧途。手机网络游戏会诱使青少年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一些赌博网站祸害更大;色情内容则扭曲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对两性关系的认知,甚至诱发性犯罪;极端意识形态内容鼓动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自我激进化,成为威胁社会安全的隐患。家长由于无法全天候监控孩子的上网行为,也不易觉察他们接触的内容,待出现问题为时已晚。
保护青少年免受智能手机危害,就如禁止他们过早接触烟酒产品一样。同理,成人世界也必须以身作则,不能把责任全甩给学校。许多家长本身恐怕也已经陷入手机成瘾的陷阱,这不但成为坏榜样,也无助亲子关系的培养。虽然还没有系统性的研究结果,但痴迷于智能产品的宅文化盛行,对两性关系乃至结婚率、生育率是否产生负面影响,或许是个值得警惕和深究的课题。因此,学校开始限制学生使用智能产品,触及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从更高的角度审视,智能产品和社媒也容易让反社会的不良意识快速扩散,甚至被武器化成为制造政治对立和煽动仇恨情绪的工具。当今世界乱象的原因固然复杂,但智能产品和社媒的普及相信是祸源之一。所谓好事不出门,从前个别人或社会局部的不满,如今能快速传播开来,左右主流舆论情绪和导向。因此,从小培养正确的手机和社媒使用意识和习惯,不只关系下一代人的健康成长,也决定今后社会凝聚力的强弱。这必须是全社会都具备的危机意识。
智能产品的出现,给现代生活带来许多此前想象不到的便利与可能性,这是智能产品会快速普及化的根本原因。但它们深刻改变社交行为和规范,也带来潜在的政治影响,必须予以足够的重视。对它建立正确的认知和态度,难以一蹴而就,需要长期和全方位的努力。所以,在学校限制使用只是开始,家长更责无旁贷,须审视自身行为,为孩子建立良好的榜样。全社会也应当深入探讨如何面对智能产品的挑战,保障集体心理健康和安全。当下人工智能一日千里的发展,一方面带来各种积极效应,另一方面也会加剧上述挑战,人们绝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