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安:沙巴州选走向本土主义还是封闭主义?

沙巴州选尘埃落定,强调本土主义、喊出“沙巴人的沙巴”的两个政党沙盟和民兴党分别夺得29席和25席。沙盟快手快脚拉拢了几个小党还有无党派议员组成州政府,由哈芝芝担任州首席部长。

反观从西马半岛东渡的几个政党却窘态毕露,输得凄凄惨惨。最凄惨的是民主行动党,竞选八席全部输光。这次的沙巴州选,凸显了本土主义势力的扩大。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部分政治人物推动的“沙巴人的沙巴”本土主义主张,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马来亚大学学者阿旺阿兹曼认为,该诉求强调沙巴自治权与州属认同(把非本土政党与西马政党摒除在外),与联邦政府的合作需求存在根本矛盾。沙巴州的未来发展取决于政治结盟策略,而非采取孤立主义。很简单,州政府必须与联邦政府建立良好的协作关系,方能确保在税收、外资、建设、教育,以及民生等方面的发展得以顺利进行。

举个例子,1963年《马来西亚协定》赋予沙巴的权益要得以更快落实,采取的策略应该是谈判、妥协、协商,而非针锋相对的对抗。

在州选前举行的非回教徒土著圆桌会议,参与的沙巴元老政党领袖就共同发出呼吁,“警惕本土主义会变成地区封闭主义”。这场重要会议的发言者,包括沙巴团结党创办人百林吉丁岸和他的胞弟杰菲里吉丁岸、前联邦首席大法官里察马拉尊、民统党主席依温贝尼迪等等。

百林在马哈迪掌权时代,与他周旋对抗,早就体会了孤立主义、封闭主义对沙巴州发展之害。他们的谏言,并非凭空想象。

但沙巴的政治发展从本土主义倾向封闭主义,并非不可能。检验沙巴人的诉求:一、沙巴人优先。支持沙巴本土政党,明确拒绝来自吉隆坡的半岛政党。二、自治权回归。核心目标是根据《马来西亚协定》,恢复和落实移民控制权、教育与卫生事务分权,以及税收分享(40%净税收归还沙巴)。三、发展与公平。该州拥有丰富自然资源,但联邦政府长期忽视当地基础建设和经济发展。本土主义可确保地方发展符合当地人意愿。

残酷的现实是,沙巴州的基础建设发展仍依赖联邦政府资金支持。州与联邦的对抗,所出现的各种延误,必然须付出巨大代价。

本土主义与封闭主义的差别,在于本土主义寻求融合,而非孤立。本土主义抗拒的是“半岛干预”,而非平等地合作。这样看来,本土主义与封闭主义仅仅是一线之隔。沙巴的政治元老们大概觉察到本土主义有可能朝着封闭主义倾斜,才会发出暮鼓晨钟般的告诫与提醒。

作者是本地写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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