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当选菲律宾丹辘省（Tarlac）小城市班班（Bamban）市长的郭华萍（Alice Guo），最近成为菲律宾舆论焦点。

今年3月，菲律宾官方在当地一处博彩赌场进行突击行动，意外发现这名华裔女市长牵涉其中。

当地星期三（5月22日）举行一场听证会，以确认郭华萍是否充当嫌犯的保护伞。熟料，这场听证会不仅将郭华萍谜一样的身份背景暴露在聚光灯下，她更被质疑是否为中国间谍。

谜一样的身份

拉普勒新闻网（Rappler）、《每日询问者报》（Philippine Daily Inquirer）和《菲律宾星报》（The Philippine Star）等多家菲律宾媒体详细报道了这场听证会的内容。

今年37岁的郭华萍2021年才在班班登记成为选民，次年就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加选举并赢得市长职位。这样一位传奇的政治人物却没有小时候的出生记录，直到17岁才在当地政府登记。

她在听证会上给出的回答是：她出生在家里，而不是在医院或诊所。对于其他更多细节，她则无法提供。

没有出生记录的还不止郭华萍本人，她的父母也没有这项记录，甚至没有结婚记录。

郭华萍此前称她的父亲Angelito Guo是菲律宾人，但在一份商业记录中，其父亲被认定为中国公民。

《菲律宾星报》引述菲律宾议员洪蒂韦罗斯（Hontiveros）说，郭华萍在听证会上承认，Angelito Guo是父亲的菲律宾名字，其真实姓名是Jian Zhong Guo。

菲律宾统计局工作人员则说，找不到郭华萍母亲Amelia的记录，这个人可能压根不存在。

郭华萍在此前的证词中还称，她不认识自己名为Sheila和Seimen Guo的两名手足。但移民局的旅行记录显示，他们至少一起旅行过三次，而且两人还被她列为名下多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

面对议员问为何要撒这种一查就会被拆穿的谎时，郭华萍辩称是为了保护亲人，不想他们被连累。

家庭身世成迷，郭华萍的成长也似乎不留痕迹。

她被发现一路以来都没有上学记录。郭华萍对此给出的解释是：一直在家自学。然而，她记不起家庭学校的名字，只说出了一名老师的名字。

对于自己被质疑的身世背景，郭华萍星期一（5月20日）接受菲律宾新闻频道ABS-CBN电视采访时解释说，自己是父亲和一名菲律宾籍女佣的私生女。

她说，这是一件非常隐私的事情，她很难将这公之于众，而她的母亲在她还是婴儿时就离开了她。

郭华萍说，她为自己是私生女感到羞耻，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的养猪场。

对于未能充分说明自己的父母身份，她向议员表示抱歉，称自己在作证期间，“脑子一片空白”。

曾是诈骗园区出资人

据拉普勒新闻网和ABS-CBN新闻网站报道，班班市执法机关今年3月对当地一家离岸博彩运营商POGO进行突击行动，这也是郭华萍出席听证会的导火索。

官方在行动中发现，班班市长郭华萍拥有POGO所在地宝福园区一半的土地所有权，还是这家园区的注册人。

而这个宝福园实际上是网络诈骗园区，涉嫌人口贩运和非法拘留等不法活动。

讽刺的是，在班班市的政府官网上，配有郭华萍照片的页面在介绍该市主要成绩时，还写着“打击贩卖人口和暴力侵害妇女儿童犯罪”。不过，该页面星期四下午已被清空。

有关宝福园区的指控，郭华萍在听证会上声称，她在两年前竞选市长前就卖掉了房产。

郭华萍在接受ABS-CBN采访时重申，她没有参与人口贩运和诈骗活动：“我没有那么强大。我只是一个来自二级市的普通公民。我没有那种关系。”

郭华萍在宝福园区的合伙人还包括前不久参与新加坡30亿新元洗钱案的中国籍情侣林宝英和张瑞金。郭华萍在听证会上说，她从宝福园区撤资后，就再也没有和这二人联系。

名下有16辆汽车和一架直升机

郭华萍的巨额财富也是听证会上的焦点之一。据拉普勒新闻网报道，郭华萍名下至少有16辆汽车和一架直升机。其中包括多辆日系车和一辆福特征服者（Ford Expedition）。她在当地也拥有多处房产。

郭华萍在听证会上解释称，她涉足不同的业务，部分得益于在中国经营面料和刺绣生意的父亲帮助；父亲有时会给她一些资金。

她还称，有关豪华车辆属于一家汽车经销商，她借用了该车参加打拉省的汽车展。

至于直升机，郭华萍在接受ABS-CBN采访时说，原计划将其用作空中出租车，但这个商业想法未能实现。

中菲交恶，郭华萍成间谍靶子？

洪蒂韦罗斯在听证会上敦促郭华萍回答得更具体，但后者仅表示：“我稍后会给你回复的。”

《菲律宾星报》引述洪蒂韦罗斯说，这是最令他担心的地方，“郭华萍市长和那些像她一样有着神秘背景的人，是不是在为中国工作？他们被安插在我们国家，以便能影响菲律宾政治？”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上周四（5月16日）也表达了类似担忧，并下令官方调查郭华萍公民身份。

郭华萍事件发酵后，她所属的菲律宾第三大党——爱国人民联盟（NPC）也对其发起了调查。郭华萍2022年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并获胜，但后来加入了与小马科斯的菲律宾联邦党（PFP）结盟的NPC。

去年以来，中菲在南中国海的摩擦不断升级。尽管郭华萍在接受采访时，重申自己不是间谍，也强调自己不会辞职、将继续为其选民服务，但在升温的中菲局势和复杂的地缘政治环境下，郭华萍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世所产生的影响和引发的关切，早已超出了一个小城市长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