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一年一度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星期四(12月11日)闭幕,中共政治局委员马兴瑞没有现身。这是他第二次被确认在重要高层会议上缺席,无形中证实了过去两个星期传得沸沸扬扬的“出事”传闻。
马兴瑞是在今年7月突然被官宣不再兼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陈小江接替。马兴瑞是在2021年开始主政新疆,在第一个任期中途就无缘由被撤换,这与惯例不符,也立即引起了一些猜测。不过,官方通告当时称对他“另有任用”,马兴瑞继后也以政治局委员的身份,如常参加高层会议或活动,比如9月3日的天安门大阅兵、10月下旬的二十届四中全会。但他的“任用”也始终没有宣布,只能当一名无具体实权的政治局委员。
一直到11月28日中共政治局进行第23次集体学习,当央视的镜头一一扫过在座的政治局委员时,马兴瑞的身影不在其中。两天后,与马兴瑞直接共事了三年的下级、新疆自治区党委常委、自治区政府常务副主席陈伟俊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审查调查,马兴瑞处境不妙的传言明显密集起来。
到本周,当他继续缺席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时,更进一步证明凶多吉少。可以一提的是,政治局常委兼中纪委书记李希11月28日也未参加政治局集体学习并引起猜想,但李希本周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公开亮相,扫除了谣言。
今年66岁、曾有“航天少帅”之称的马兴瑞祖籍山东郓城,但生于黑龙江双鸭山,是矿工家庭子弟,有兄弟数人,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矿工,一个弟弟经商。马兴瑞则天资聪颖,又幸运地在高中毕业时赶上中国恢复高考制度,就进了阜新矿业学院(现辽宁工程技术大学),之后到天津大学修读力学系一般力学专业硕士,接着再考取著名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博士研究生,成了中国国务院学术委员会颁发国家学位制度后的第一批博士生。
他毕业后留校任教,之后也连续破格晋升为讲师、教授;34岁成为哈工大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37岁当上大学副校长。同年,马兴瑞离开校园出任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五院)副院长,领军中国卫星研制的“国家队”,不久后又调职到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历任副总经理、总经理。据中国官媒报道,马兴瑞曾亲临现场组织了21次航天发射,成功发射了25颗卫星,还指挥了中国神舟八号、神舟九号、神舟十号相继成功发射,又任探月工程总指挥。马兴瑞的妻子荣丽也曾被官媒报道,他俩是大学本科同班同组的同学,在读研究生期间结婚。报道中,马兴瑞以体贴夫人、又孝顺母亲与岳母两位老太太的形象出现。
这名高精专人才在短暂担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后,在十八后(2013年)转入地方政坛,历任广东省委副书记、深圳市委书记、广东省长等关键岗位,在中共二十大的前一年(2021年)接替陈全国主政新疆,提前拿到了新一届政治局的入场券。没想到,他欣欣向荣的仕途,这么快就戛然而止。
中国官方至今没有证实马兴瑞是否犯了问题,却也没有辟谣。外界只能依据此前高干“失踪”后的结局,来总结出一些规律,比如原国务委员、外交部长秦刚,原中央军委委员兼国防部长李尚福,原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何卫东都曾先“失踪”后被证实落马。
至于马兴瑞“出事”的可能原因,一说是可能受到了近两年中国军工系“塌方式”腐败牵扯。比如,原中国航天科技集团董事长吴燕生在2023年被撤销全国政协委员资格;原探月总指挥、湖南省委书记许达哲在公众视野消失了一年多后,今年10月被罢免人大代表。吴、许都曾经在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工作,吴燕生还曾经是马兴瑞副手,许达哲与马兴瑞是同事,彼此也十分熟络。
马兴瑞是否卷入多年前“航天系”前同僚的问题,或是近年在广东、新疆履职期间出了问题,还是家人打着他的旗号经商牟利,有待官方尽快对外公布真相。有观察人士发现,新疆自治区党委十届委员会11月10日至11日举行了十五次全会,但是公开资料却全不见十四次全会的消息。这次“失踪”的全会是否包含重要人事决定的信息,也是待解之谜。
而可以确定的是,在何卫东因“涉嫌严重职务犯罪,数额特别巨大,性质极为严重”而落马后,马兴瑞也跟着“失踪”,意味着政治局人员又少了一个。这两年里,在猛烈的反腐与人事清洗风暴中,中国高层人事变动异常频繁,其中中央军委也已从七人减少到四人,随着二十一大高层换届的日子渐近,明年的政局还可能更动荡。